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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三春道:“王妃放心,我有分寸的,这话在家里咱们一家人说说也就罢了,我不会到处乱说的,您还是别浪费时间了,不是要教我怎么讨太后欢心么?

    要是我学不好,明天一紧张起来,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,那就不好了。”

    顾氏跟她对视半晌,问她:“朔儿也知道?”

    林三春没有完全听见顾凌波的话,对于这个问题,她也不确定。

    她能够依仗的也只有前世的记忆了,可当年她并未能如此靠近东方承朔,也没有机会接触皇室,她只知道东方承朗跟东方承朔两人兄弟关系极好,东方承朔是五皇子的强力后盾。

    林三春被童观止抓走的时候,其余皇子王爷们已经死的死,病的病,废的废了。

    最后东方承朔当了皇帝的那个消息传来的时候。她已经奄奄一息,根本就没有听见。

    这会,顾氏问起来,林三春也想着,如果东方承朔也知道他自己的身世,那他肯定也有争取那个位置的机会,他比东方承朗厉害得多啊。

    现在她确定了东方承朗是知道这件事的,会不会是他怨恨顾氏,而利用东方承朔呢?

    那她该怎么办?

    现在没有东方承朗的保护,她的安危都没办法保证,朔哥哥夹在顾氏和她之间......不行!她还不能跟他坦白,等日后......

    她正思绪乱成一团。顾氏沉声唤她:“林春晓!”

    她骤然回神:“王妃可以去告诉他啊,让他看清楚他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,不止是淫乱,还能够对亲妹妹......”

    顾氏声音陡然尖利:“你滚出去!”

    林三春站了起来,道:“那王妃,我这就告退了,我去找朔哥哥,让他找个嬷嬷教我。”

    顾氏:“你......石嬷嬷,你跟她去。”

    在林三春进宫跟太后讨巧卖乖得封赏的时候,林二春就没那么好运了,她也被召见去见一个孤独的“老人”。

    童柏年让人送消息给她,要见她。这会就在绿水湾里等着。

    等她准备出门的时候,又被人堵在门口了,两人从马车上抬下来一个人,横在她门口。

    “林姑娘,我们医馆也要关门歇业了,都要回乡去了,这个人我们是真的没法照顾了,上次你给的药钱和照顾的钱,我们也都花完了,剩下的都折算成药丸子给你送来了,你看还是还给你吧......”

    林二春低头看向那个被抬着的,双目紧闭,面色苍白的男孩,有些懵。

    她不认识这人啊。

    “这是前阵子送到我们医馆的。”

    林二春有些讶然,“那个傻大个?”

    之前她两次见到此人,他都是蓬头垢面,衣衫褴褛,林二春根本没有看清楚过脸,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年轻。

    看起来年龄还没有她大呢,面相很是稚嫩,林二春猜他也就十四五岁吧,不过长得倒是人高马大的,就是有些瘦,浑身都裹着纱布。

    “就是他。姑娘果然是认得的吧,您真是菩萨心肠......”两人将傻大个往地上一放,跳上马车,从车上扔下来用纸包装着的药丸子,就跑了。

    林二春傻眼了,将一个昏迷不醒的孩子丢出去好像太不人道了,可带进家里去?

    好吧,那就带进去,等他醒了再打探打探,要不是个好的,再轰出去,就他这木乃伊一样的样子,也不能使坏。

    再说。还有童观止派的人盯着她呢,她也不怕——她都借着从山坡上往下滑验证过了,的确有人跟着她。

    “阿牟!阿牟!”

    牟识丁在床上翻滚着不愿意起来,林二春不放过他,直接冲进去将人给捞起来了,惹得牟识丁吱哇乱叫:“有没有规矩了,你还是不是个女人!”

    “将门口那孩子弄进来。”

    牟识丁嘀嘀咕咕的去搬人去了,却死活不答应别人跟他同住。

    最终,这个傻大个就先睡在放粮食的库房里了,林二春将粮食的麻袋平放了,给铺了两床褥子,拿了被子,捏住他的下颚往里塞了一粒药,再合上,那药丸子就被咽下去了。

    又嘱咐牟识丁:“锅里有粥,你吃了饭去准备个床板,他要是醒了,给人端一碗!我可能晚点回来!”

    不等牟识丁应下,就匆匆出门去了。

    等这仓房的门一合上,本来昏迷不醒的人眼皮动了动,竟然睁开了,看着合上的门扉,又平静的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第161翁媳,这个羞羞的新年

    林二春到了绿水湾,跟拜山头似的带了很多东西过来,一路上,她虽然很是低调谨慎,但是也没有刻意的隐瞒行踪。

    童观止既然答应了要隐瞒他们的关系,自然就会做到,这一点林二春还是相信他的。

    童家老宅里张灯结彩很是喜庆,林二春一眼扫过去满眼都是红。

    上一世的时候这院子归了五皇子所有,她也进来看过,虽然修整过了,奴仆也都住进来了,但是因为童家的衰落,总觉得这里带着几分萧瑟和阴冷。

    如今,她再看这里,院子里的树上挂上了红色的绸带和红色丝带簇成的小花,走廊里是一溜的红色灯笼,墙面上随处可见红色的窗花,拱门处、回廊下都贴着大红纸写的春联......

    她一眼扫过去满眼都是红,虽然因为人不多而略显得有些空旷和清静了,但是硬是被这些红色给增添了几分热闹。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童观止他还在,明天就是除夕,他应该要回来了吧?

    林二春在这红色的院子里穿行,觉得也被这火红的颜色给感染了,面上像是被染了一层胭脂色,嘴角带笑。

    她直接被带到了童柏年面前。

    童柏年看着阿渠一样一样的展示林二春带过来的礼物,看完了,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,只点了点头,评价:“还知道打点年礼,比我想的要强一些。”

    这些礼物全部都是林二春自己做的,包括各色糖果和几样的酒水,其中的果酒还没到最佳开封时候,她也带了几坛子过来,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呢。

    只好多嘱咐一句,“这几坛子先存放两个月再喝,存更久一点也是可以的。”

    她也没有指望童柏年因为她这点东西就对她有所改观,不过,依旧忍不住心中腹诽:您老人家究竟是将我想得有多差?

    想起上次童观止跟她说过,童柏年是因为她对童观止的态度不甚热络,而对她很是不满,故意拿顾凌波来气她,也是因为这个缘故。

    林二春马上端正了脸色,认真的解释:“现在是因为形势所迫,不然我肯定不会等到老爷您召见才过来,除了这些东西。还专门给老爷您酿了好酒,不过现在时间还太短,等以后再拿来孝敬您。”

    要嘴甜嘛,她也是很会的,今天她心情好,一点也不想跟空巢老人计较。

    童柏年“嗯”了一声,还颇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刚才还一副不愉快的样子,转眼就变了脸色了?竟然会开始讨好人了。

    林二春低眉顺眼的道:“您是童观止的父亲,我跟他是夫妻,您是公爹,我日后也将您当长辈、当父亲看待。”

    童柏年探究的看着她。

    林二春冲他笑得很真诚:“真的。”

    只要你别故意找茬,或是跟顾太妃一样胡搅蛮缠。

    童柏年哼道:“别只嘴上说得好听,当面一套,背后一套的。”说完,倒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追究下去,喝了口茶,依旧绷着脸问道:“上回给你的那些书都看完了吗?”

    林二春顿时有种假期过后回到学校要交作业的既视感,看着童柏年突然间变得炯炯有神的模样,心中有些发虚。

    不过,还是如实回答:“只翻了翻其中的两本,其余的还没有抽出时间来看。”又十分熟练的解释道:“我最近特别忙,以后肯定会都看完的。”

    童柏年不是很满意的“嗯”了一声,道:“看书的功夫都抽不出来?没看就没看,推说什么忙,时间挤挤总会有的,可不能偷懒。”

    林二春也不反驳:“您说的很是,我一定会改正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明显的敷衍,这就是你对父亲的态度?丫头,你心里真的这么想的?”

    林二春被他给问愣了一会会,不过。在童柏年严厉的注视之下,她只能用最认真的表情,用最真实的语言回答他。

    “我真的没时间进修算术,我也不想看,除了吃饭、睡觉这些日常必须要做的事情之外,我要忙着酿酒,忙着经营我自己的事业,还有一些家中的琐事。那些《算经》,只能等尘埃落定了,以后有时间了,说不定会拿出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童柏年被这耿直的回答给气笑了,“我怎么听说你除了这些日常事务之外,还有很多神游太虚的时候?年纪轻轻的,就是不思进取。”

    这老头子连这个都知道,林二春有点囧。她还有没有一点隐私了?就算是保护她,可也能发个呆走个神都汇报吧。

    有完没完了!

    这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上学的时候,在课堂上被老师给抓住了在游神,突然被点名回答问题。

    她想起童观止跟童柏年相处的状态,很快从这种诡异的场景里跳出来,她现在可不是学生。

    于是,理直气壮的道:“您不是读书多吗,少女怀春有什么毛病?童观止不在,我想想他,这又有什么不对的?”

    童柏年被她的话给刺激得一口茶水呛住了,差点将肺都咳出来了,好一阵之后,才敲着桌子道:“你这丫头,哪有这么跟公爹说话的?你这说的是什么话!不懂规矩!这种话能够当着人说吗?”

    有一就有二,开头之后,林二春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,道:“您这也不是公爹该对媳妇的态度,哪有公爹会训斥儿媳妇的。”

    真有这么被公爹给挤兑的,那儿媳妇都该投河自尽了,一般都是婆婆料理儿媳妇,公爹那是需要避嫌的,不管是乡下还是大户人家,都是如此,一般公爹开口,那就是万分的严重了。

    又补充:“您没将我当儿媳,我又说了当您是爹,若是真是我亲爹,我就这么跟他说话。”

    说完,直着脖子迎视童柏年的视线,心里端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。

    好在,童柏年气得呼呼喘气,吹眉瞪眼之后,也平静下来了,然后,他轻飘飘的问道:“你看了哪两本?我来考考你。你没个婆婆,平时又没人教导和从旁指点,免得你出去丢我老童家的人,我正好有时间,指点你一二。”

    林二春:“......”

    就这样她被童柏年拉进了考场,饱受煎熬,脑力透支,吃了一顿饭之后都没有缓过来。

    林二春觉得今天就是来交作业、挨批评,然后再开学前考试的,虽然收获不小,童柏年是真的在教她,她也不是不识好歹,但是这还是诡异得让她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。

    等童柏年终于过够了充当老师的瘾之后,林二春以为要解放了,哪知道,人家根本没打算放过她,“时间还早,陪我下一盘棋。”

    林二春想也没想,就道:“我不会。”她真是怕了童柏年了。

    “不会就学,学无止境,观止可是精通此道的,你这也不会,那又不学,以后他跟你怎么说到一起去,又怎么打发时间?”

    “再有,你以后当了母亲,才疏学浅怎么教养孩子?就是请了先生来教,母亲对孩子的影响也是极大的......”

    “你爹要跟你下棋,你能不答应?”

    巴拉巴拉。

    林二春最终还是坐在了童柏年的对面,两人中间放着一盘围棋。

    林二春上一世的时候常居深宅内院,倒是学过围棋,不过,也只是个臭棋篓子,能力水平就限于知道规则,勉强能够下而已。

    童柏年给她说了一遍,就当是温习了,这水平自然落败得很快,林二春讨好的道:“您可真厉害。”

    可,这快得让童柏年完全没有任何成就感,“再来再来!”

    在秒杀了林二春几次之后,童柏年跟她杠上了:“就不信教不会你。继续。赶紧落子!”

    林二春赶鸭子上架。